你是否注意到這個現象？現在孩子們的快樂成本越來越高，笑點越來越高。

我們一直以為是用智商（IQ）碾壓我們的學霸，發現他們原來是用樂商（OQ）在碾壓我們。

未來人工智能將在多項智商(IQ)指標上碾壓人類，而人類將以樂商（OQ）制衡人工智能。

為什么快樂的成本越來越高？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當新科技發展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便利之后，我們的生活成本在下降，而快樂成本在增加。

換句話說，就是吃好穿好變得容易了，而快樂高興變得不那么容易了。

最近就遇到一個比較夸張的例子，有人在抖音上刷帝王蟹大餐只要1千元的視頻！

雖然網絡信息的準確性還需要核實，但是，人們的常規生活成本下降之后，高級消費成本也在下降的趨勢基本沒有懸念。

不僅僅是吃，人們穿著高檔服裝的成本也因為高科技而漸漸下降。

吃穿越來越高級之后，我們再來看住，只要不糾結是不是買房，安安心心租房住，有個安樂窩的成本從直線上升也漸漸趨穩了，不遠的將來也一定會和吃穿一樣直線下降的。

可以想象，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來臨，越來越多的苦活累活都由機器人做了，那些認知停留在“吃得越好越快樂，花錢越多感覺越爽”的人，已經提前進入了一種漸漸過上神仙生活的虛幻狀態中……

可是，心理學家用科學實驗靜靜地提醒我們，看似越來越美好的高科技社會，還有另一種可能：“饑寒交迫的時候，吃得越好，越有錢是真的越快樂，可是，超過某個臨界點之后，消費和娛樂帶來的快樂似乎就不那么明顯了，甚至有時候感覺很無聊……”

如果你懷疑這些科學研究的現實性，那么，動腦筋思考一下我們熟悉的下述場景。

一個工資幾千元的普通人，買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一般會開心一年；而一個身家數億的富豪買一套豪華別墅，有可能只會開心半年。換句話說，普通人開心的成本如果是100萬的話，那么，同類事情，富豪的開心成本可能是一個億。僅僅因為變得更有錢了，快樂的成本就像火箭一樣直線上升，最后讓快樂這樣一件看似容易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艱難。

我們環顧四周，這類事情不勝枚舉，很多極其貧窮的時候，遙不可及的美妙享受，如今唾手可得，可是感覺卻不像想象得那么美妙了。

一開始，人類僅僅在計算和載重方面依賴機器，現在已經在越來越多的領域依賴機器。

我們已經看到機器人帶給我們的快樂和驚喜越來越多：掃地機器人幫我們清潔地面，送餐機器人萌萌地給我們送餐，每當這個時候，我們都感到驚喜，同時也不禁疑惑：難道將來人類真的不僅在體力、智力方面依賴機器人，還要在快樂幸福方面也要全面依賴機器人嗎？

人工智能正在代替人類做更多吃苦耐勞的事情……最后所有的臟活累活都被機器人承包了，給人類留下的將是更多的享受！想象一下，這是多么美好的未來！

可是，心理科學家們正在努力工作，以提醒那些做美夢的人類——可以預見的是，當享受的代價越來越低，快樂需要的成本會增長得更快更高，總有一天，人類也許會負擔不起……

（送餐機器人）

其實不僅是快樂的成本在增加，當越來越多的人類工作被智能機器所替代，當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機器人而失業，即使衣食無憂，人類心底里的無助感也將影響我們的快樂。難以消解的壓抑、恐懼將占據我們的內心世界。

因此，我們人類在大力發展人工智能的同時，也要未雨綢繆，當人工智能的智商逐漸走向全面超越人類時，我們用什么來制衡人工智能？

智商（IQ）、情商（EQ）在遞增，“樂商（OQ）”降至生存線

人類從遠古開始，就一直在用智商碾壓地球上的其他生物，雖然我們沒有老虎那么強大的體力，也沒有病毒那么強大的生存能力，但是，我們卻因為智商超群而成為地球的主宰，至今其他生物仍然遠遠無法企及。

但是，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人工智能開始在代表智商的重要領域，記憶力，計算能力，學習能力等諸多方面迅速超越人類，并在越來越多的其他智力方面正在趕超人類，根據摩爾定律，不遠的將來人工智能將以人類的千萬倍的級數級別超越人類的智商，換句話說，如同我們一直在以智商碾壓其他生物，人工智能將以智商碾壓人類。

電影 《人工智能》

起初我們利用人工智能在教育領域的蓬勃發展，大力提升人類的智商，同時，在心理學家的幫助下，我們的情商也在逐漸遞增，可是，人們還來不及認知的“樂商”悄悄降到了生存線以下。

當家長們欣喜地發現孩子的智商和成績越來越可期待時，既想不到也顧不上的——孩子的樂商在同比下降；當職業人士追求有房有車，拼命加班時，如果不注意敬業的同時也要樂業，那么，隨著車房的夢想實現，他們的樂商也在下降。

十年前，電視晚會上的小品還讓人百看不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現在還有幾個人能被小品逗笑呢？連馬戲團的小丑都不能給人們帶來快樂了！

人們開始不停地抱怨節目質量越來越差，文藝工作者們幾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觀眾和聽眾越來越難取悅了。

可是，在互相埋怨的循環中，十年都走不出來的人們，有沒有想過，這背后還有一個更為根本的原因，就是——人們的樂商在普遍下降，快樂的成本一年比一年高？

一位心理學家說：當一個人悶悶不樂持續兩周之后，這個人就開始有抑郁癥傾向了！這時候和快樂指數相關的——樂商，更加難以提高，有的學生的樂商甚至降到了生存線以下，嚴重影響了生活在優越的物質時代的學生們的生存質量。

了解了這些心理學研究成果之后，那些因孩子在醫院被診斷為中度乃至重度抑郁癥的孩子家長應該醒悟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好久好久都沒有真正的快樂了。

現代心理科學的研究已經發現：那些用提升智商無法改變的不幸命運，有可能用提升樂商來改善。

我們甚至可以暢想：在人工智能以智商碾壓人類的未來，當高智商人類和更高智商的人工智能競爭工作機會的時候，新新人類可否因為具備更高的樂商而制衡人工智能？！

樂商（OQ）究竟是什么？

樂商是為了更清楚地表明樂觀的這種特性而由心理學家提出一個樂觀能力（Optimistic Intelligence）或樂商（Optimistic Intelligence Quotient，簡稱OQ）概念，即人們的快樂或樂觀能力存在大小差異。從本質上說，樂商不僅僅指一個人樂觀水平的高低，它還指個體從所經歷的生活中如何獲得快樂以及獲得快樂的技術、方法、手段及相應的策略等

簡而言之，如果智商是指一個人理解和運用專業知識的能力，那么，樂商就是一個人提升快樂水平的能力。換言之，就是降低快樂成本，拉低笑點，提升高興程度的能力。

從內涵角度來說，樂商主要包括以下四個方面的內容：

（1）樂商的第一個組成部分指人感受樂觀的程度，即個體的快樂感受閾限，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快樂感受力。不同的人對待同一件事，其感受到的快樂是不一樣的，而這取決于個體的閾限值。

（2）樂商的第二個組成部分指個體從消極事件中獲取積極成分的能力。人不可能一生都碰到積極事件，面臨消極事件時，個體必須具有能從消極事件中獲取到積極成分的能力。

（3）樂商的第三個組成部分是指個體的快樂或樂觀感染他人的能力。快樂或樂觀會感染他人，但不同的人對他人的感染力不一樣，這也是樂商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4）樂商的第四個組成部分指品味能力，即個體對自己生活中的積極事件進行精細加工的能力。生活中并不只有消極事件，任何一個人在其一生中都有許多精彩事件和榮耀時刻，當人們面對這些積極事件時會怎么辦呢？所采取的方式又會是什么呢？

美國心理學家F. B. 布萊恩特（F. B.Bryant）將人們處理積極事件的心理和行為過程稱為品味（savoring）。品味意指個體主動地對自己的積極經歷、積極體驗或積極事件進行精細加工（或深加工），以增強或延長自己的積極情緒體驗（參考《樂商：一個比智商和情商更能決定命運的因素》，清華大學出版社，2021.3）。

提高樂商的技術：

源自心理科學家的靠譜快樂方法

人們尋求快樂的方法非常多，但往往樂極生悲，以喜劇始，以悲劇終。這難免讓人覺得找快樂是件很不靠譜的事情。但是，未來樂商關乎未來人類的生存，所以，我們需要一些基于積極心理學家科學研究的，可以持續提高樂商的技術。

（1）如何通過某種方式或操作，使自己在目前的狀態上很快地快樂起來（或變得更快樂），這也許該叫做即時快樂技術；

（2）如何使自己的快樂或樂觀成為一種人格特征，形成一種生活態度并融入自己的生活，形成一種樂觀型解釋風格。

第一種方法有點及時行樂的味道，現實中這似乎是紈绔子弟的標配，而實際上他們的樂商通常并不高。

通過下列方法能夠提高人們的樂商，讓人即時快樂：

（1）強顏歡笑會讓人更快樂

（2）把自己生活中的美好留住

（3）細細品味現在

（4）努力去做善事

（5）經常感恩他人或社會

（6）學會寬恕

（7）花時間和你的朋友或家人在一起

（8）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9）進行冥想練習

這里的第一條方法就讓人大跌眼鏡——強顏歡笑會讓人更快樂！

提升樂商的“強顏歡笑”，和我們普通人想象的不同，特指迪香式微笑[][]，這種微笑除了讓微笑的人快樂之外，還能影響或感染微笑的對象（既包括物，也包括人）。

人在生活中都有體會，當你注視一張迪香微笑的臉超過30秒時，你自己就會不知不覺地跟著微笑起來，這就是微笑的感染性，所以在不快樂時多看看別人快樂的臉也不失為一種讓自己快樂的好辦法。

當你努力使自己快樂的時候，你也會改變自己已有的感覺，你會覺得你周圍的事物更可愛。這個結果也很有用，當你不喜歡某件事、某個人、某種結果而又不得不接受時，你可以有意地進行微笑，而這也可以改變你的態度（（參見《吾心可鑒：澎湃的福流》，《樂商：一個比智商和情商更能決定命運的因素》，清華大學出版社）。

所以，時刻保持微笑——特別是保持迪香微笑，它是讓人快樂的“萬能藥”。

用樂商印證每個人的學習和工作

了解樂商之后，我發現自己觀察世界，回憶往昔的視角完全不一樣了。

我刻意研究了身邊兩個小孩的成長歷程。他們一個成績從好變差，一個成績從差變好！

先說這個成績由好變差的。

這個孩子小學畢業的時候，成績是全校第一名，而在教育局工作的媽媽悄悄告訴親友，實際上她的孩子成績也是全區第一名。

他在得第一名之前是怎么樣的呢？上幼兒園之前，他整天開心極了，他的照片被照相館長期陳列在櫥窗里招攬客戶。這并不是因為這個孩子長得帥，事實上他的相貌可以說有點丑，但是，他在照片上笑得特別開心，我從沒見過這么有感染力的孩子笑容，一看這張照片就會油然從心底生出笑意。

可是，上了中學之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孩子不開心了。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他長大了，自然而然地變得成熟了。但是，隨著他的快樂降低的還有他的成績，現在這個孩子的成績處于似乎怎么努力都無法提高的狀態，他自己和父母已經陷入了焦慮。這個孩子的情況和 “樂商高，學業也會好”的情況高度吻合。

另一個孩子的情況和他似乎相反。這個孩子從小是單親家庭，爸爸總是不開心，孩子小時候愛哭得要命，無論是幼兒園還是小學，總是跟不上班級進度。

上了初中之后，也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孩子一天天高興起來，他走出了自己的小家庭，認識了很多新同學和新鄰居，爸爸媽媽雖然不和睦，但是，一致認為他已經長大了，所以，一切任由他發展。

結果，他在家庭之外找到了數不清的朋友。他把學校里每個年級的“學霸”都用各種方式套路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看到朋友一天比一天多，這個孩子每天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和他的快樂同時增長的還有他的成績，直線上升，從“學渣”直升為“學霸”。

用樂商的理論分析完這兩個孩子成長的實例之后，一個困擾我多年的不解之謎也迎刃而解：我們班的小學霸，當年僅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從班級倒數前三名一躍成為年級前三名，在只有2%升學率的年代，16歲就考上了大學。

她曾經和我說過，那時候因為體弱多病，所以，在我們每天為高考奮戰到午夜12點的時候，她每晚9點就睡覺了。更氣人的是，她說自己在家學不喜歡的英語和語文時，會放輕音樂來伴奏，每天還堅持聽開心的相聲節目……就這種學習態度的一個人，智商也毫無超常的跡象，是怎么考上大學的？

30年來，我一直感覺學霸在以高智商碾壓我們，而平時在一起看到她呆萌的樣子，我們真的無法心悅誠服。

如今理解樂商之后，我才發現，她當初有意無意地用了提升樂商的方式，讓自己輕松地考上了大學。

原來，一直以來，我們以為在用“智商”碾壓我們的學霸，其實是在用“樂商”碾壓我們！

未來人類以樂商制衡人工智能

3月20日，我在朋友圈發了春分時節紀念2021年國際幸福日的文章，一位優秀中學教師留言：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回復他：每個人都必須追求幸福，因為幸福感偏低，樂商太低，未來真的會影響人類的生存。

不遠的將來，用以提升幸福感的樂商不僅是一種和智商、情商一樣決定命運的因素，更有可能是，人工智能時代，人類面臨全新的生存挑戰時，不可或缺的心理資本。

未來的人工智能會在和智能相關的方方面面碾壓人類，當人工智能發展到自行進化的程度，它們的智商將不再是人類的十倍、百倍，而是人類的萬億個萬億倍。面對如此巨大的智能落差，人類還有機會快樂嗎？

未來學家庫茲韋爾在20世紀末曾經預測，2045年將不再有真正生物意義上的人類，也就是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半機器人。從1歲到博士畢業需要學習的所有知識，任何人在植入一個智能芯片后，幾分鐘就可以學完了（參見《奇點臨近》，機械工業出版社）。

人類的智商會大幅提升，但是，盡管如此，人工智能在實現自行進化后，還是會遠遠超過人類。

前面講到的工作和學習中以樂商碾壓智商的例子，提示我們不妨拓展思維，在大力發展人工智能的同時，也積極開展更多的提升人類樂商指數的科學研究。

希望從認識樂商開始，讓更多的人愿意了解樂商，普及樂商相關的知識，并進而研究樂商，找到更多可持續提升樂商的科學方法。

如果能這樣的話，未來無論機器智能發展到多么匪夷所思的程度，都可以用高水平的“人類樂商”制衡高水平的“機器智商”。

作者：清華大學出版社  張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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