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網獲悉,2月24日,北京第四范式智能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第四范式”)向港交所主板更新了招股書,高盛、中金公司擔任其聯席保薦人。
2021年8月,第四范式首次向港交所提交招股書,此后6個月未有進展,直至2月14日,港交所官網顯示其上市申請材料失效。不到半個月之后,第四范式再次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
和市面上許多科技獨角獸公司一樣,第四范式也屬于“前大廠員工的創業項目”。該公司于2014年由吳茗、戴文淵夫婦創立。吳茗曾在百度擔任高級投資經理,戴文淵曾任百度鳳巢系統的負責人、華為諾亞方舟實驗室Principal Researcher。
第四范式服務的行業包括金融、零售、制造等。公司共經歷11輪融資,背后資本云集,工商銀行、中國銀行、建設銀行、交通銀行、中信銀行等都在其投資人之列。截至招股書簽署日,吳茗和戴文淵通過下屬子公司合計持股41.17%,為公司的控股股東,紅衫中國及紅衫旗下子公司合計持股11.7%。
賣應用到賣工具,變與不變
第四范式是一家人工智能軟件公司,專注于以平臺為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報告期內(2018-2020年以及2021年前9個月),公司的主要收入來自兩項業務,先知平臺及產品、應用開發及其他服務。
先知平臺及產品業務的主要內容是,公司向終端用戶銷售軟件使用許可及SageOne,用戶可以利用兩者開發他們自身的人工智能應用。應用開發及其他服務是指,根據用戶需求,向其開發定制化的人工智能應用,公司根據人力消耗,按個體項目向他們收費。也就說,前項業務是向用戶提供自主開發的平臺和工具,而后者是銷售由第四范式開發好的應用成品。
報告期內,第四范式的主要營收來源經歷了明顯的轉變。2018年,公司絕大部分收入來自應用開發及其他服務,占比95.9%。2019年至2021年前三季度,先知平臺及產品的收入逐漸趕超,占比分別為55.3%、65.7%、51.3%。
據招股書介紹,2018年,先知平臺處于早期商業化階段,大部分用戶不具備在先知平臺上自研應用的能力,2019年6月,第四范式才開始SageOne的全面商業化。
根據第四范式的解釋,公司扭轉業務重點的本意是,提升解決方案的兼容性,先知平臺可以被不同行業的終端用戶普遍應用,而不需要大量定制。
但從財務結果來看,這一轉向并未明顯提升公司的盈利能力。2018年至2020年,先知平臺及產品的毛利率較為波動,且整體仍然落后于應用開發業務的毛利率。
盡管重點主營業務所有改變,但第四范式大客戶導向的商業模式并未變化。
報告期內,第四范式擁有擁有用戶數量分別為38、79、156和186。公司將財富世界500強或公眾上市公司的先知平臺終端用戶定義為標桿用戶。同期,標桿用戶的數量分別為18、32、47和55,低于整體用戶數量的增速。
與此同時,財報顯示,平均每名標桿用戶的收入從390萬美元上升至1240萬元,這對每年營收不到10億元的第四范式來說,是個不小的數字。2019年和2020年,來自標桿用戶的收入占公司總收入的比例分別達66.4%、77.0%。由此可見,第四范式的用戶規模擴大的同時,業務向大客戶聚集的趨勢卻更加明顯。
對此,第四范式亦表示,公司的解決方案并非在持續訂閱的基礎上提供,倘若未能留住現有客戶、吸引新客戶或增加客戶消費,公司業務及經營業績可能會受到不利影響。
4年虧損33億,研發“貴”不在人力
從賬面上看,第四范式目前仍處于深度虧損狀態。2018年至2020年,公司分別凈虧損3.72億元、7.18億元、7.5億元,2021年前9個月擴大至14.8億元。報告期內,公司的虧損總額已經超過同期內的總收入。
虧損激增主要來自大額股份支付的影響。2018年至2020年,公司以股份為基礎的薪酬開支分別為1.2億元、2.3億元、1.7億元,2021年前9個月激增至6億元,超過了前三年股份支付的總和。刨除該部分開支,公司經調整凈虧損分別為2.1億元、3.2億元、3.9億元和3.9億元。
具體而言,第四范式的成本結構與國內其他已披露財務狀況的AI公司類似,研發費用是公司最大的成本開支。報告期內,第四范式研發開支占比分別為151.2%、90.6%、60.0%、64.6%及62.8%。
但不同的是,其他大多數AI公司的研發成本“貴”在人力,而第四范式“貴”在技術服務。
例如,“AI四小龍”四家公司,總收入75%左右都花在人力成本上;規模較小的格靈深瞳人力成本占研發開支的80%以上。而在第四范式的研發開支中,雇員福利占比一路走低,2018年為91.4%,2021年前9個月降至32.5%,而技術服務費占比從1.5%攀升至60.8%。
據招股書介紹,公司的技術服務費包括物業及設備折舊、無形資產攤銷、云服務及其他技術服務費,差旅開支;雇員福利則包括股份支付在內的員工薪酬。
截至2021年9月30日,第四范式有研發人員1062人,占比72%,按此計算,包含股份支付在內的研發人員平均薪酬為25.8萬元。
這一數字遠遠低于國內其他幾家AI公司薪酬水平。例如,據各公司招股書數據,“AI四小龍”研發人員占比6成左右,商湯科技包含股份支付在內的人均薪酬為56萬元,曠視科技的人均薪酬42萬元;格靈深瞳研發人員占比5成,含股份支付的人均薪酬高達80萬元。
國金證券指出,AI公司目前普遍人力成本較高,主要由于現今主要的算法工具仍基于深度學習,從算法角度看行業并未實現巨大的技術突破,因此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以適應不同的場景需求。此外,AI公司以高學歷人才眾多著稱,因此人均薪酬較高。
而從招股書的數據看,第四范式的成本結構與行業普遍情況相左,不由讓人心生疑問,究竟是其率先突破了深度學習的行業瓶頸,還是相比同業公司,其業務本身不存在如此高的技術門檻?
AI公司們都怎么樣了?
第四范式在決策型企業級AI市場中領先。灼識咨詢的報告顯示,以2020年收入計,該公司在中國以平臺為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占據最大市場份額。
中信證券指出,我國人工智能行業按應用可分為4類:以第四范式為代表的決策類AI,主要應用于營銷、風險管理、供應鏈優化領域;視覺類AI,如智能門禁、公共安全監控等,典型公司包括海康威視、商湯科技、曠視科技等;語音及語義AI,可以實現智慧轉錄、交互式語音應答等,例如科大訊飛;此外,還有旨在開發工業無人機、手術機器人的人工智能機器人領域。
縱觀整個AI行業,除了專注于視覺領域的??低暋⒑畿浛萍?,專注于語音語義的科大訊飛具備正向盈利能力外,其余公司仍處于虧損狀態。
“AI四小龍”中,為首的商湯科技經歷幾經波折,于2021年底在港交所上市。其余三家均瞄準科創板,云從科技、曠視科技已過會,依圖科技已撤回申請材料,主動終止了IPO審核。
有“AI+制造”第一股之稱的創新奇智緊隨商湯的腳步,于今年春節前夕登陸港交所。截至發稿,其股價相較發行價已跌去48.8%。
曾經先于商湯科技遞交招股書的第四范式,因材料失效如今選擇從頭再來。隨著越來越多的同業公司走向資本市場,AI行業的神秘面紗被揭開,第四范式如今所面臨的市場環境也與前次申報時不同。公司的后續上市之路,財經網將持續關注。
文/楊錦曦